王士雄
王士雄曾祖王学权是一位名医,着有《医学随笔》二卷,祖父永嘉、父沧也都精通医学,曾对该书作过补充和校注。王士雄14岁时,父重病不起,临终前曾嘱咐他:“人生天地之间,必期有用于世,汝识斯言,吾无憾矣”。父亲死后,他遵家训钻研医学,但终因家境贫困,厨无宿舂,无法度日。为了生计,于同年冬去婺州(今浙江金华市)孝顺街佐理盐务。白天工作,谋食养家,晚上“披览医书,焚膏继晷,乐此不疲”。
王士雄虽身处逆境,但决不因此而影响学业,反而激起了发奋图强的精神,学医之志愈坚。平时苦心攻读,手不释卷,上自《》、《难经》,下迄明清诸先贤著作,无不深究极研,并能博采众长,融会贯通,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。《海宁州志》称他“究心《灵》、《素》,昼夜考察,直造精微”。说明勤奋好学是王士雄治学最可贵之处,也是他取得学术成就的关键。
王士雄生活在西学东渐的时代,他对当时传入之西方医学持开明态度,不抱门户之见,有分析地吸取,并据理批评了界有些人尊经崇古、拒绝接受西说的守旧思想,反映了他善于吸取新知的治学精神。更值得指出的是,王士雄十分重视临床,注意从实践中求得真知。他平时诊务繁忙,广泛接触病人,从而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。
关于王士雄的卒年,史料记述不详,说法不一,但据《浙北医学史略》记载:“嘉兴已故张文冲述其先祖昔居渟溪,曾亲睹孟英,其人清瘦不伟,好学不倦,享寿61年,故其卒年当为1868年”。此说当属可信。
致力于中医临床和理论研究医术高明著述甚多 王士雄学医3年之后,就开始为人治病。1824年夏间,盐业主政周光远,27岁,身体肥胖,肌肤白皙,一次登厕后,突然身冷汗出,口唇发白,声音低微。有些医生诊断为“中暑”,想用辛香开窍的方药。王士雄诊得患者脉象已是微软欲绝,知是阳气将脱,如再用辛开之剂,必加速危亡,于是力辟群议。众医笑他年轻无知,纷纷非难。幸病家懂医,认为王士雄说得有理,请他处方。由于一时购药不及,王士雄刚巧带有一块老姜,急令煎汁灌下,服后病情有了明显好转;接着用人参、黄芪、白术、甘草等药培补,获得痊愈。从此以后,人们有病常请他诊治,他也不负众望,挽救了不少危重病人,于是医名大震。
在婺9年后,王士雄回到了杭州。他踌躇满志,决心在医学上干一番事业。当时的杭城,多见温热病证,而医生常从伤寒论治,用药不是辛燥温散,就是厚腻滋补。请王士雄诊治的,大多是经其他医生误治后的复杂病证,他以高超的医术,救人无数。1836年春,四川石符生经杭途中患病,开始由陈姓医生治疗,症情加重,待王士雄至,已是神志模糊,肢凉体冷,口吐痰涎,小便涩少,脉沉涩滞,难分至数了。王士雄说,这是旅途感受风湿,没有及时清理解散,邪从热化,加上误服温补药物,致使气机窒塞,邪热漫无出路,烁液成痰,逆行上攻,所以有此危象。劝说病家不必惊慌,服些疏利清化药,痰去热清,病就会好的。药用黄连、黄芩、枳实、橘皮、栀子、淡豆鼓、桔梗、杏仁、贝母、郁金、通草、紫菀、竹茹、芦菔汁等。服三剂患者即脱却险境,能起床行走,再调理10来天,就痊愈了。
王士雄一生勤于著述,给后人留下了大量富有学术价值的医学文献,其中《随息居重订霍乱论》、《温热经纬》、《随息居饮食谱》、《归砚录》、《潜斋医话》和《王氏医案》是他的主要著作。
清道光年间,江浙一带霍乱流行,王士雄不避秽恶,尽力救治,并于1838年写就《霍乱论》书稿。1862年,他旅居沪地,正值霍乱猖獗,而“司命者罔知所措,死者实多”,于是将原书重订,更名为《随息居重订霍乱论》,精心阐发前人有关理论,辑集生平经验,议病情,论治法,附医案,创新方,对霍乱的病因、病机、辨证、防治作出了系统论述。曹炳章评价其书“实为治霍乱最完备之书”。
《温热经纬》是王士雄的力作。温病学说到王士雄时代已有相当大的发展。他在大量临床实践的基础上,采取“以轩岐仲景之文为经,叶薛诸家之辨为纬”的编纂原则,辑集各家医论,阐发自己见解,于1852年著成是书,使温病学说遂成系统,蔚为大观,可称集温病学之大成者,后世称他为温病大家。
王士雄生活在社会底层,深知民众的疾苦,“饮食失宜,或以害身命”,于是于1861年编著了《随息居饮食谱》一书,详述330多种药食的性能和治疗作用,如称西瓜为天生白虎汤,用以清热解暑;梨汁为天生甘露饮,用以清胃润肺;甘蔗为天生复脉汤,用以清热养胃等等,并载述了许多民间便方,是较为系统的食品营养和专书,影响颇深。
1855年10月,王士雄携眷回到浙江盐官,赁屋而居,颜其草堂曰“归砚”。他感叹自父死后,即携一砚,游于四方,荏苒30年,此时仅载一砚归籍,而先前游医时多有所录,乘归里之际,作了整理,题曰《归砚录》(成书于1857年)。该书评述前贤,更着眼于启迪后学,既介绍自己的临床经验,又博采诸家之长,很有实用价值。 《潜斋医话》多属临证心悟,有不少独到见解。他的医案记录详细,理法方药完备,深为医林所推崇。
此外,他编集的《潜斋简效方》、《四科简效方》、《鸡鸣录》,辑录了民间单方验方、历代效方及经亲自验证疗效确切者,深受欢迎。他还对其曾祖《医学随笔》、俞世贵增补之《愿体医话良方》、沈尧封《女科辑要》、魏玉横《续名医类案》、俞东扶《古今医案按选》、徐灵胎《医砭》及吴鞠通《温病条辨》等书进行诠注、串解,多有阐发。
总结前人诊治温热病的经验和理论发展温病学说 温病传变,叶天士有“逆传心包”之说,但语焉不详。王士雄对此曾作阐述,谓传心包称逆,是相对于传胃入气称顺而言的。在肺之邪,能下行传胃,是从腑出腑,为有出路,是谓顺;不移胃而传心,是从脏传脏,邪无去路,内蕴滋变,是谓逆。他还指出“若不下传于胃,而内陷于心包络,不但以脏传脏,其邪有气分(此处指肺之气)入营,更进一层矣,故曰逆传。”说明邪从肺入心,由卫入营,均为逆转病变。
论伏气温病,王士雄阐发说:“起病之初,往往舌润而无苔垢,但察其脉软而或弦,或微数,口未渴而心烦恶热,即宜投清解营阴之药;迨邪从气分而化,苔始渐布,然后再清其气分可也。伏邪重者,初起即舌绛咽干,甚有肢冷脉伏之假象,亟宜大清阴分伏邪,继必厚腻黄浊之苔渐生,此伏邪与新感先后同处。更有邪伏深沉,不能一齐外出者,虽治之得法,而苔退舌淡之后,逾一二日,舌复干绛,苔复黄燥,正如抽丝剥茧,层出不穷,不比外感温邪,由卫及气,自营而血也。”对伏气温病的复杂传变现象,描绘得清晰如画。对温病邪留气分证的治疗,叶天士主张“法宜益胃,”何谓益胃?却没有细说。王士雄从气机的畅达和顺析理,谓“益胃者,在疏渝其枢机,灌溉汤水,俾邪气松达,与汗偕行。”订正了章虚谷等拘泥于字面,以补益胃气释理的错误。
王士雄论温,善辨六气,而对暑热尤有发挥。他认为暑即热,同属于阳,两者同气,但以热之微甚为异。此说澄清了人们对暑的属性的一些模糊认识。据临证所见,暑天时病,有因野外劳作感受暑邪而得,也有因避暑反被寒伤所致,前人曾立阴暑、阳暑之名加以区别,其初衷是为了区别施治,无可非议,但取名不当,概念不清,往往造成误解,混乱投药。针对这一客观实际,王士雄指出,暑性纯阳,绝不能冠以“阴”字,所谓“阴暑”者,实即夏月伤于寒湿,不能属于暑病的范畴。这对区别寒、暑性质和概念,正确辨治,有着实际意义。
此外,在王士雄之前,许多医家都认为暑必兼湿。针对此说,他指出,暑与湿,一为天气,一为地气,迥然二气,虽易兼感为病,但绝不能因此而说暑中必定有湿,“论暑者,须知为天上烈日之炎威,不可误以湿热二气并作一气始为暑也,而治暑者,须知其挟湿为多焉。”这一论点,对于认清暑邪的性质和暑病的治疗都是大有裨益的。
对霍乱的辨证和治疗有独到的见解 中医学自汉就有霍乱病名,概称吐泻一类病证。自19世纪20年代真性霍乱的传入,两者概念常多混淆,王士雄主张明辨细析,区别施治。认为霍乱有时行的真性霍乱与寻常的吐泻霍乱之分,前者多属热霍乱,后者则属寒霍乱。寒霍乱是一般六气为病,阴阳二气乱于肠胃而成;热霍乱则是一种“臭毒”疫邪为患,由于暑秽蒸淫、饮水恶浊所致。限于当时历史条件,他不可能认清真性霍乱的真正病因,但能从错综复杂的病变中辨析它与寻常吐泻的不同,以“臭毒”来概括真性霍乱的病因,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了不起的创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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